別說是勇氣有餘智力不足的神奇女俠，就連關註著拍攝視頻的布魯斯-韋恩看到新德裏貧民窟的覆雜地形和龐大的人口數量都直皺眉頭。

印度有一億四千萬人口生活在貧民窟裏，每一座大城市都有棚戶搭建成的貧民窟，貧民窟的特點就是占地面積不大，人口卻非常多，比如孟買的貧民窟，只有2平方公裏，還不如一些高檔小區的占地面積，裏面卻生活著七十萬人。

首都新德裏的平民窟占地面積更大一些，生活在其中的貧民數量也更多，足有上百萬人擠在幾平方公裏的彈丸之地。

貧民窟的建築布局也亂成一團麻，到處都是私自搭建的違章建築，胡亂扯起來的電線，排水設施就是臨時挖的溝渠，且不存在任何防火措施和疏散通道，一旦發生火災都會死傷慘重。

這種惡劣救援環境，是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們很少經歷過的，他們的活動範圍主要集中在希望國，希望國哪怕是舊城區的老建築，也都強制安裝了防火疏散通道。

就算讓閃電俠彪起最高速救人，沖進了貧民窟也會被七扭八歪的逼仄小路繞暈，一個不小心腳下拌蒜拌到居民們隨便堆放的雜物和垃圾，摔也能把自己摔個半死。

三平方公裏的狹小範圍生活著上百萬人，又沖進去了近十萬瘋獸人，炸了廟的居民們沒頭蒼蠅一樣逃竄，更加增添了混亂程度，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到這場面都會頭暈，別說深入其中救人了。

布魯斯估算了一下，他起碼要將正義聯盟一百多名超級英雄統統派過來，才有足夠的人手實施救援行動，但即便如此，因為情況太過覆雜，救援條件太過惡劣，最終救援結果也不會很好，起碼要有十數萬貧民喪命，其中一部分人是被怪物殺害，另外更大一部分人則死於踩踏、墜落、觸電、為爭搶逃命機會的自相殘殺等等間接傷害。

神佛難救作死之人，生活在這種混亂環境中，雪上加霜地遇到獸人暴動災難，真是上十個超人也救不過來。

作為仿制藥的原發地，印度這也算咎由自取，布魯斯看到這樣平民不斷慘死的場面，心裏也很不舒服，但他卻無能為力，畢竟他只是個人，並不是神，災難爆發地點在印度，而不是哥譚。

監控畫面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光頭達米安飛到了遭到獸人進攻的貧民窟上空懸停在了那裏，布魯斯精神一振，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達米安又怎麽只身一人處置這場近乎無可挽回的人道主義危機。

布魯斯猜測，達米安一定會以保住與貧民窟一墻之隔的富人區為首要目標，估計辛戈總理向他提出的要求也是如此，貧民窟中的賤民死也就死了，死再多賤民，只要保住了富人區中的貴人，犧牲就是值得的。

布魯斯已經做好了應對預案，準備好聯絡正義聯盟所有超級英雄，也給超人設計了更加堅固的防氪石輻射盔甲，就等達米安下毒手無差別攻擊貧民和魔獸，他立刻組織一場史上最大規模正義聯盟超級英雄大集結，所有超級英雄趕往新德裏，先抓捕殺人兇手達米安，再處理印度獸人危機。

卻見附在貧民窟上空的達米安再度使用了之前和正義聯盟七人組戰鬥時用過的分身術，分出了上千個影分身，影分身們飛散開來，勻均地分布到了貧民窟上空，全面覆蓋了整座貧民窟。

“果然是全面覆蓋打擊嗎？”布魯斯喃喃自語道：“他會使用那種放射火焰的咒術，將整座貧民窟連帶裏面的人和怪物統統燒成灰燼？”

連忙撥通了超人的通訊器，布魯斯催促道：“超人，立刻換上防氪石盔甲趕到印度新德裏，達米安要大規模屠殺貧民，快去阻止他！以你的飛行速度，還來得及挽救那些無辜的生命！”

好死不死就在這關鍵時刻，他的通訊器失靈了，超人並沒有回話，布魯斯心中一驚，再看監控畫面，卻見小光頭正看向鏡頭，他已經察覺到了藏在雲層中隱身偷拍的神奇女俠，還向鏡頭說了什麽。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布魯斯懂得唇語，讀出達米安在說：“我在辦正事，別給我搗亂，我黑進了白宮的通訊系統，掐斷了正義聯盟的通訊聯系。”

布魯斯憤怒地將電話摔在了地上，萬萬沒想到狡詐的逆子早已有所防備，竟然在緊要關頭切斷了通訊，如此一來他只能坐在白宮辦公室裏，眼睜睜看達米安殺人放火卻無可奈何。

上千個分身同時結印，在施展一種與之前戰鬥時類似的法術，很快分身們結印完成，從唇語中，布魯斯再次讀出，達米安又用東瀛語念出了咒語的名稱——“涅槃精舍之術！”

布魯斯一時困惑，光從法術的名稱上，他猜不出法術施展出來到底是什麽效果，這個名稱也很有佛學韻味，更令他深信達米安使用的是佛門密宗咒法。

法術施展完畢，卻沒有火焰、大水和雷霆降下，空中飄起了羽毛之雪，飄落的潔白羽毛覆蓋了整座貧民窟範圍，布魯斯又是一陣困惑，實在搞不懂達米安用這個看似軟綿綿毫無殺傷力的法術到底想幹什麽。

羽毛飄落到了地面，落到了慌不擇路逃跑的人群和紅著眼睛嘶吼著追殺的瘋獸人身上，頓時異變陡生，卻見人群就好像同一時間突然被掐斷了生計成片成片地倒下，追逐他們的獸人也同樣猝然摔倒在地，倒下了就再也沒站起來！

一股涼氣從尾椎骨一直升到了頭頂，布魯斯瞪大了眼睛，手都在顫抖，監控畫面不斷切換，拍攝到了貧民窟各個區域，每一處都是同樣的畫面——人群和怪獸們如同被噴了劇毒殺蟲劑的螞蟻群，成片成片地倒伏在地！

也就只有一兩分鐘時間，本來還喧鬧無比，充滿人群的哭喊聲和怪物嘶吼聲的貧民窟就了無聲息，仿佛一片無人廢墟。

百萬人的貧民窟，再也沒有一個站著能活動的人，一切歸於寂靜

“上帝啊！我的兒子造了多麽大的孽啊……請寬恕我這個罪人吧，都怪我我一時心軟沒盡早送他下地獄。”

布魯斯抱著頭老淚縱橫地癱坐在總統座椅上，他還以為達米安使用的要麽是一種劇毒法術，要麽是奪魂邪術，在一瞬間殺死了百萬貧民和十萬瘋獸人。

逆子達米安一年時間屠殺了五千罪犯，已經令布魯斯夜不能寐，如今他一分鐘之內就殺了百萬人，布魯斯更是深深自責，幾近精神崩潰，心理受到的沈重打擊就好像看到達米安當著他面殺了夜翼格雷森一樣。

他後悔當年沒把達米安射墻上去，更痛恨自己沒果斷大義滅親，在達米安還未成氣候前就下狠心宰了他以絕後患。

而現在，什麽都晚了，逆子達米安殺人百萬，徹底失去了救贖的資格，沈淪成了殺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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